夜读|赶买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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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里人买卖货物，一般都要到集市上，民间把到集市称之为“赶买卖”“赶集”。集市，就是农村或小镇定期买卖货物的市场。古代也叫“墟市”，有“人与物相聚会”之意。集市也是值得记述的民俗现象。

集市大多位于位置适中、交通方便的中心村镇，这些农村集市时间、地点都是相对固定、约定俗成的，往往还具有教育、医疗、娱乐等功能，是村镇居民娱乐和相互交流交往的主要场所。

说起集市，准格尔旗的集市就不少：沙圪堵逢一：每月初一、十一、二十一；纳林逢四：每月初四、十四、二十四；马栅逢七：每月初七、十七、二十七；长滩逢八：每月初八、十八、二十八……一个地区相邻着的乡镇，集市日期互相隔开，人员、物资可以互相交流。



一般在乡镇人口集中居住地中心处都有一座大戏台，戏台前的场地自然就是集市固定、集中的营业区。往往设有粮食市——经营糜米、谷米、白面、荞面、绿豆、豇豆、胡油、芝麻……卖家总会提着秤对来来往往的人们扯着嗓子吆喝：现推的米，现磨的面，来买来买！蔬菜市——有许多讲究，如装卸蔬菜时，不能乱扔乱抛；堆放蔬菜时，要将各种蔬菜分别堆放整齐。叶菜忌折叶，茎菜忌断节，果菜忌破皮，根菜忌带泥，蒜和葱头忌水浇。禽蛋市——农民家家养鸡，靠卖了鸡蛋换取零花钱，买些日用品，戏称之为“鸡屁股银行”。农村集市中，卖鸡卖鸡蛋的很多，农民卖鸡蛋一般不论斤，论个。农家人自己的这些鸡蛋，是平日舍不得吃，算着集市的日子，一个个攒起来的。他们卖的自产的货物，还有果干儿、瓜籽以及红腌菜等等，或是放置在箩筐里，或是装在小口袋里，东西不多，却也是补贴家常日用的来源之一。

腊月集，是每年农历腊月专设的年货市场，腊月初八起的叫“腊八会”，冬至日起的称“冬至集”。腊月集，一直延续到农历年底。腊月集上，人们购买过年时穿戴的衣服、鞋帽以及烟、茶、糖果、鱼肉、禽蛋。集市上，人头攒动、熙熙攘攘、卖家买家都收获多多，喜气洋洋！



因为人们要置办年货，所以腊月集售卖的东西类别较平常的集市要丰富的多：有画市——出售年画、对联……对联有印刷品，也有由摊主本人或请人用浓墨大笔当场书写的，借以吸引招徕顾客；有爆竹市——出售大麻炮、二踢脚、鞭炮、焰火等。民间有谚云，“火烧财门开，斗大的元宝滚进来”，爆竹是家家户户必买的。



说到集市，有卖方、买方，没有中间方怎么行呢？集市上往往有牙商，就是集市贸易中为买卖双方说合交易，从中抽取佣金的中间人，乡间叫“牙子”，一般活跃在大金额交易中，如牲畜交易。如在集市上买卖驴马骡等牲畜，买卖两家不直接说价，而是分别和牙子“捏码子”——即买卖双方将右手藏在袖口中、衣襟里，用摸指头的方法来盘量物价。食指代表一，五指齐伸为五，食指勾状为九，伸出拳头为十……这个秘密是武叔告诉我的。

我们家住在一个大杂院里，做工的铁匠、银匠、木匠，种地的、经商的……还有一位牙子，姓武，个子不高，单身一人，院里的孩子们都叫他“武叔”。平日里，武叔没事儿干，但到集市时，武叔忙得不可开交——在牲畜市场唱主角。每当他看见有人牵着牲畜入市后，就立马迎上去：“老乡，来了。你拉的牲口想要个甚价呢？我给你帮忙，找个合适的主。”他凭着丰富的经验仔细相牲口，“牛五岁生六牙，六岁生边牙，七摇八不动，九岁如钉钉……”他当着卖主的面，指出牲口的缺点，要求降价。这边安顿妥当，找到买主后，又会赞扬牲口的优点。买卖双方就用“捏码子”来商议价钱。成交后，卖主会给武叔一些钱，这就是武叔的生活来源。

如今，农村集市依然盛行，每一个集市都展示着当今时代的物阜民丰。

作者简介：

周福娥，女，退休教师，内蒙古自治区诗词学会会员，准格尔旗诗词学会顾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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